2020年，千阳苹果喜获丰收，果农采摘苹果忙。 通讯员 杨洋摄
2020年，千阳苹果在市场上风生水起：产量5.6万吨，多数以鲜果行销全国，优质苹果每公斤产地批发价接近10元，价格直逼渭北高原优质苹果产区，1.2万户果农户均收入达到1万元。
实际上，在果业“强手林立”的西北地区，千阳并不算苹果优生区，而是处在延安、渭南白水一带和咸阳北部、陇东几大苹果优生区的“夹缝”中。全程关注千阳苹果产业的陕西省科技厅副厅长林黎明说，作为非理论上的优生区，千阳苹果在“夹缝”中生存，并且实现了逆袭，为县域特色产业发展提供了一个经典案例。
吸取教训 重起炉灶
千阳农民在20世纪80年代初就发展过苹果产业，当时的主要品种是秦冠。到了20世纪90年代初，秦冠的市场陷入低迷，果农纷纷挖掉果树。
20世纪90年代中期，千阳农民开始种富士苹果。近10年后，全国市场的富士苹果越来越过剩。在2010年左右，当地富士苹果的收购价连续处于每公斤1.6元的低谷。不少果农挖掉果树重新种粮。
当时，全国苹果主产区基本都是乔化种植。2012年，陕西海升果业从欧洲引进矮砧种植技术后，却在陕西传统苹果优生区难以找到“用武之地”。“延安、白水一带由于种植苹果经验丰富、收入较高，反而很难接受新的种植理念和技术。”海升果业千阳负责人张娟说。同时，由于当时在高海拔区矮砧种植的防冻挑战更大，风险更高，海升果业于是到宝鸡市另起炉灶。
当时的千阳县，正在为苹果产业如何发展而困惑。了解到矮砧种植技术适合在当地种植后，千阳县决定利用新技术、新品种让苹果产业“卷土重来”。“千阳县当时已经基本没有产业基础了，这是劣势；但正因为没有产业基础，就容易接受新技术、新理念，同时在利用新技术时没有巨大的更新果园成本，对于使用新技术，反而是巨大的优势。”千阳县科技局局长朱林生说。
该县充分吸取前两次的经验和教训，在品种上，避开在其他地方盛行的富士，选择了以嘎啦、早熟富士等为主的品种；技术上，选用新的矮砧种植技术和篱架高密度栽培；市场上，不再被动等客商，而是主动开拓北上广等高端市场。为了减少农户的风险，同时增强专业化、集约化、标准化水平，千阳县引进了海升果业、华圣果业等企业先行种植示范。
示范带动 引领发展
虽然政府做了科学规划，企业也在大量投入，但种过两次苹果基本都以挖树收场的千阳农户还是采取了观望态度。“我们一开始租不到地，也雇不到人，是在当地人怀疑的眼光中起步的。”张娟说。
2014年，海升果业在千阳县南寨镇首先种植成功的千亩矮砧苹果收获了。矮砧种植、篱架高密度栽培使果树克服了以前光照不足的缺点，苹果的甜度、口感都有提升；更适宜当地的品种，又让苹果的整体品质有了提高，得到了市场的认可，也售出了当地人没见过的“高价”。亲眼所见以后，当地农户又开始纷纷种植苹果了。
靠科技支撑，千阳形成了“矮砧大苗、格架密植、水肥一体、机械作务”为主的苹果种植技术规范体系。全县苹果种植面积继续扩大。
在规模化发展的同时，千阳县坚持绿色、循环、有机的产业方向，引导农户、企业不断扩大有机肥的使用，对水肥的管理要求严格。企业也坚持走高端路线，海升果业、华圣果业的1.1万亩苹果示范园取得了欧盟良好农业规范（GAP）认证，在国内市场也获得了良好的口碑。
根据千阳县果业发展中心统计，到2020年千阳县苹果面积达到13万亩，除了企业、种植大户流转土地规模化种植外，近一半是农户自主发展的。千阳县在全球范围内继续寻找、试验其他适合当地的品种，同时根据地形地貌进一步提升种、管、收的机械化水平。
科技兴业 弥补短板
近年来，千阳县成为国家矮砧苹果综合标准化示范区、苹果现代化种植技术示范基地，获得全国现代苹果产业十强县等荣誉称号。
“卷土重来”的千阳苹果产业为何能实现逆袭？
朱林生认为，新技术的引进、迅速应用普及，较好地弥补了当地与最佳优生区相比光照略微不足的资源短板；当地畜牧业基础良好，政府大力引导草、畜、果循环发展，产生了源源不断的有机肥，使苹果品质更好。同时，结合本地气候特征的品种选育，使千阳苹果的上市时间更主动有利：在延安一带的红富士正式上市前，千阳70%的苹果已经完成采摘和销售。因此，整体产业的效益即使与西北地区传统优生区相比并不逊色。
千阳县果业发展中心主任谢宏伟说：“陕西原来的苹果栽培学的是日本技术，实质是依靠精细化的人工管理生产精品；矮砧密植技术来源于西欧，充分发挥机械和装备的作用，是省力化的栽培技术。千阳的实践证明，更加依赖科技、装备的矮砧密植栽培能大幅省工省水省肥，适合劳动力不足的地区。”
千阳苹果的逆袭提升了整个渭北旱塬发展苹果产业的信心。在4月1日举行的陕西省矮砧苹果高质量发展现场会上，陕西省果业中心生产处处长黄长科说：“认为苹果质量取决于海拔和昼夜温差的观念正在受到挑战。千阳的实践证明，并不是海拔决定一切，在选择好品种的前提下，如果土壤的有机质能提高1个百分点，渭北旱塬的苹果品质就可能追上洛川。”
林黎明说，在县域经济发展中，尤其在特色产业发展中，没有绝对的优势和劣势，在科学技术的帮助下，一些劣势其实可以转化为发展优势。千阳县充分发挥了科学技术的作用，把劣势转化为优势，使苹果产业实现了逆袭。（记者 韩承伯）
编辑：石永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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